夏来栀子开
中雅培粹学校1910班李小丫
指导老师:石艳华
记忆里的那碗汤粉总有数不完的红皮花生,在氲氤的白雾里,点缀着白花花的米粉,浓郁的汤汁上漂浮几颗葱花,瘦老板的大蒲扇总好在门口的木摇椅上,胖老板娘的那盆白色的栀子花总放在14英寸的小电视机上。
初次来到这家汤粉店,就发生了窘迫的事情,汤粉的价格不知什么时涨了一块钱,幼小的我手足无措的这样在那里,茫然地看着四周,手上的汗沾到那五元上。瘦老板看见了我,笑呵呵的弯下腰,用手中大蒲扇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脑袋:“你先回去拿一块钱回来,你的汤粉就好了。”待我取了一元回来,一大碗热腾腾的汤粉,果然在桌子上摆着。红皮花生铺满了整个汤面,一双红木筷子整齐地摆在了汤碗上。胖老板娘看见了我,笑眯眯的指着那碗有着许多红皮花生的米粉说人:“小姑娘,你的米粉。”胖老板娘很胖,走起路来的总是一摇一摆的,身上的肉也是颤了又颤。
我用筷子使劲夹起一筷子粉,用力一吸,醇香的汤汁在口中弥漫开来,米粉的份量很足,一碗下肚,下午两点也不会饿。
有一次不知怎么,胖老板娘和瘦老板闹了矛盾,胖老板娘气得如同一个鼓足了气的大河豚,小店里也再无那柔和的南洋小调。
瘦老板只是躺在门口的木摇椅上,双眼轻阖,一声不吭,手中紧握着那把大蒲扇。不知什么时候瘦老板从木摇椅上悠悠晃晃地站了起来,从电视机上那盆绿意盎然,香气四溢的栀子花丛中摘下一朵洁白的栀子花,别在了胖老板娘斑白的头发上,口中还咿咿呀呀地说着:“呀,还是如从前那样漂亮”,这下子瘦老板的指尖和胖老板娘的发梢上都沾染了栀子花的清香。胖老板娘听完那段话,不由得噗嗤一笑,熟悉的南洋小调又在小店内回荡起来。
过了一两年那次我来到汤粉店吃粉,惊奇的发现店铺中许多熟悉的东西已经搬到了一辆大货车上,看着搬运工从店铺里走来走去,一件一件的把店铺里的东西搬走,“你们是要走了吗?”,胖老板娘依旧操着那口南洋口音,“嗯,是呀,儿子女儿要接我们去享福了,我孙子孙女也有你这般大了!”说完眼神就迷离了起来,我那时尚年幼,不知何时分别,只是看着瘦老板接连不断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之间,五彩斑斓的火烧云在天边燃了起来,我竟也随着他们徒自悲伤。
当我改日再经过时,店门紧闭,才恍然大悟,想起前几日胖老板娘和瘦老板说的话,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此后我又在不同地方吃了许多不同的汤粉,只是再也没有一碗如他们般份量足,红皮花生如他们的那么香了。
平凡的人世间,聚散缘如雨中浮萍,而一份善良,一份质朴,一份对生活真挚的爱意,就会像那株洁白的栀子花一样开在我的心里,散发缕缕幽幽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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