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故事我的新章

  你的故事我的新章
  
  学生:邹子瑜|指导:陈观莲
 
 
  小院,月亮,书本,奶奶。
 
  这是我童年的锡纸画
 
  AWONDERFULSTORY
 
  “一位女士说女子也应该读书,痛辟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
 
  ——题记摘自冯玉祥《我的生活》
 
  近暮时分。奶奶给我做饼吃——自己和的面,拌的肉沫菜干馅,用十几年前砌的水泥灰色的锅盖窖。
 
  那本《唐诗三百首》静静地躺在窖旁。封面破破烂烂地翻起边儿,沾了星点炭灰,纸页泛黄着。
 
  不由得,就回想起,捧着它在院里大声诵读的时光。
 
  我是喜欢文字的,诗,词,句,章,但说不好是天生如此,还是奶奶的功劳——从太小的时候起,她就开始揪着我的领子在大院里读书了。读东方传说,读西方童话,但最多的,还是古诗词。
 
  于是家门前,总是有一副这样的场景:一幢小小的院落,一个小小的人儿,扯着嗓子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奶奶坐在一把小小的藤椅上,黛蓝色的天边挂着一枚小小的月亮。
 
  小院,月亮,书本,奶奶。这是我童年的锡纸画。
 
  不过吧,那么贪玩的年纪,当然会有厌烦倦怠的时候。也偷过懒,挨过打,有过反抗,有过不解。但是哭着,笑着,那些背过的诗文,听过的故事,如今终于也成为了我的财富。直到好多年以后,再度回到这个小镇区,再度吃到了她做的烧饼,很多小时候不知道的事,才在眼前徐徐地展开了。
 
  锅盖窖的盖子被掀起,在熟悉的香气里,我听她轻声地述说。话语絮絮,说几十年前,星光灿烂的夜,说几十年来,从未被驱散的遗憾。说她本有去省外念大学的机会,只是她的父母(与我从未谋面的曾祖父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出远门读书,毫无用处,只会成为家里的累赘。
 
  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已然鬓满轻霜的她,也有过心怀远方的豆蔻年代。也有过梦啊,梦远远的海,长长的街,梦无从抵达的光辉岁月。而那些梦最终都去了哪里呢?年轻的一颗心,藏躲着,度量黎明的宽广,前度蛮笺泪痕满。旁人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轻描淡写。
 
  ——可是,是真如此吗?
 
  目光扫量着,细细度眼前的她。容颜自是苍老了,却依然仪貌净洁;锅盖窖,是她亲手砌的,十几年前的烧饼手艺,今日仍在。而今时今日,令我引以为傲的满腹诗书,更是全部由她亲自授予。
 
  暮光沉浮里,我听她讲,女子,不该仅仅是淑贤娟雅的代名词。女子齐天啊——前有花木兰,今有李兰娟,有无数女英雄,巾帼不让须眉,佳话千古,时光亦湮没不尽的琨玉秋霜。
 
  奶奶拿一团报纸,把窖里的炭火熄了,像抹去一首写在墙上的诗。
 
  自始至终,我静默地看。看那腰板挺直着,撑起松垮的衣角,平阔而端正。心底如若被点起了一灯,方才明了,她想教给我的,并非那或细润如春雨、或晦涩如草药的句句诗词——不止于此。
 
  她是在用自己的经历与行动,训诫我,教诲我:别抛却那生为女子,清举的风骨;别放下那长成少年,璨然的梦。
 
  奶奶陪我收拾好背包。背包很轻,只放了几件贴身的衣物,几本书;却又很重,装着黎明,装着梦,装着她的希冀与企盼。
 
  她捎了小笺,道:“祝你: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我知道,她在祝我走去更远的地方,走出这个小镇区,走到没有轻视与偏见的开阔之地,替她看那些她梦过的,长长的街,远远的海。
 
  心底装着她的故事,而从此刻起,即将是我的篇章——簇新的,蓬勃的。
 
  我背上行囊。
 
 
 
  邹子瑜,毕业于东华初级中学,现就读于东华高级中学。喜欢看电影,打羽毛球。热爱阅读,尤其喜欢加缪和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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