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你

  你
 
  文/筱昀
 
  黄昏时分,我们携手出行。
 
  青山苍翠,溪流缓缓,垂柳依依,时光像粘稠的糖浆,我们一口一口,细细品尝。甜丝丝的喉舌里,有一种叫做相依相伴的幸福,我想永远留在心间。
 
  你的手软软的,被我握着。很多时候,我总忍不住去轻轻掐碰你的手掌心,嫩嫩的,是有弹性的青春。你嗔怪我几句,还要凑上来吻我的脸。戴着口罩的我,吓得赶紧躲闪。原来,爱不仅仅是靠近,是亲昵,有时候,还需要适时退避,甚至远离。
 
  微风里,你的短发飞扬起来,露出了很少出门捂得白嫩的脸。饱满的脸蛋上,有肆意的笑,和心底的善良孕育出的足以融化人的温暖。我痴痴地看着,想把美好的你柔软的你刻在心底,好在你换了样子让我暴怒时,赶快拿这个美丽的图景去治愈我的坏脾气。
 
  看见一朵花,一片花,你都会发出惊喜的轻叹。你蹲下身子,仔细调整好手机的角度,把那摇曳着春天的舞姿的花儿,紫色的,黄色的,粉色的,一朵朵,一片片,采撷进你的镜头,藏进与你一样娇嫩艳丽的青春。我静静地看着,也举起手机,把青春的你,可爱的你,善变且让人无法捉摸的你,藏进我的心底。
 
  想起去年冬天,大雪疯了一般铺天盖地地下着,把你们学校门口的大路铺上了厚厚的障壁。近午,看着窗外依然着魔般狂舞着的雪花,我在犹豫,去不去接你。片刻后,厨房里继续响起了“嗒嗒嗒嗒”切菜的声音。我知道,你会用很久很久的狂欢,才能回到这个小小的房宇,回到我的身边。
 
  尽兴而归的你,冻得通红的脸上,是敞开了劲绽放的微笑。你说你摔了跤,你说你首先开启了小广场的脚印,你说你能听见冬天的心跳……我静静地听着,贪婪地把你所有的欢欣吸进自己的肺腑,与你一起雀跃着你的雀跃。
 
  终归没有忍住,下午,我陪你一起上学。我们手拉着手,走在光滑无比的坡道上。随时的重心不稳,让我紧张地不知所以,都忘记了轻掐你的手掌心。你走得飞快,还不忘嘲笑我的小心翼翼,与失去平衡后的狼狈不堪。我们打闹着,有惊无险地抵达了坡地。
 
  就要目送你进校门的时刻,我们共同发现了一片未被踩开的雪地。你扭头看着我,挤挤眼睛,笑着向那里一甩头,我便乖乖地跟在你身后,一起走向那诗意的洁白。
 
  你举着双臂,在雪地里慢慢挪步,好像怕踩疼了那洁白似的,一点点向前。走到尽头后,你又快速转身,仰着脸在雪地里转圈,那要拥抱洁白的手掌心里,应该满是快乐的清凉,与放飞自我的欢愉。我举着手机,把你的微笑定格,把你的青春与欢乐,私藏了起来。
 
  拍完一朵花,你直起身向我浅笑。那满足的神色,像刚刚喝了一大杯加了红豆与爆爆蛋的奶茶,像刚刚吃完一大碗火锅米线,惬意,舒坦,还有无数值得回味的美好。
 
  我痴痴地看着你,你笑着走向我。青山渐渐退隐在夜色里,我们也渐渐走向斜阳下的夜,走向可知或不可知的远方。我们拉着手,我轻掐着你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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