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知道
再回家时,爷爷躺在床上,痛得说不出话。
我只身去找奶奶,她在后院里择菜。院里静悄悄的。
我拉张板凳坐下和她絮絮地说着话,无非是聊聊学业,感叹时光飞转,“真是,一眨眼都这么大了!”
“嘎嘎——”
我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来是鸭儿一直沉默着。我起身去找瓢,想取些水给鸭喝。奶奶却朝院后的菜田走去,颇有些奇怪,我跟在她后面。
呵!好大的鸭!
我正惊叹于它长这么快时,奶奶却捉了它往邻家走。邻居大娘在除草,见到鸭时又惊又喜。
“可是要我帮忙杀鸭?”她放下锄头,“这鸭长得真好,正好杀了给你家的补补。”
奶奶摇头:“这不是我家的鸭,最后一只鸭上周宰了吃了,我想问是不是你家的。”
我心里一惊,难怪一点声没有。
邻居大娘为难的看着这扑腾着翅膀的鸭,显然不是她的。
她们盯着鸭疑惑着,我想既然是自己跑来的,也没人知道,不如杀了,况且附近几户都不养鸭……
大娘想得同我一样,也开口去奶奶:“杀了吧,给你家老头子补补身子。”
“可这不是我家的。”
“谁会知道呢?一只鸭而已,你……
“我的心知道。”
她们相视一笑,放了这鸭。
我怔住了:我的心知道。多平淡的语气,多有力的字眼儿!
我慢慢地跟着奶奶回来,走过鸭棚,我瞥了一眼——确实是空的。
进了屋,奶奶把事情告诉了爷爷,他们也相视一笑。
我自以为他们不识一丁,总教我要刻苦的道理,却不谙时时强调的诚信。这一刻,他们才真正教会我。
此后,每每有这样的时候,我便自问:“谁会知道呢?”
我的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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