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记│瓦伦西亚:其实你也只是其中的沙砾

    查看当天对瓦伦西亚记载不多,不是因为瓦伦西亚不够好,只是因为那天,确实就是先是晴天,后又转阴,转阴之后去到了瓦伦西亚的新城。人不多,建筑也很漂亮,很现代和充满简约的想象力。但只觉得建筑林立,忽远忽近,恍恍惚惚,突然就失去了游玩和书写的兴致。回酒店附近买了点披萨又喝了点啤酒,记录几句如下。
    
    30号,至华伦西亚,晴天转阴天
    (去的时候)地中海湛蓝平静的海面,阳光越加灿烂,平静而时尚的白色标志和黄色建筑。和煦的阳光和轻轻吹过的微风。
    穿过古城应接不暇,理应如此,中间有教堂、广场、城墙、雕塑、橙子树以及卖唱的人群和广场不知在举办什么公益活动的小朋友们。广场中间是海神波塞冬的喷泉,三叉戟还是很好认的。老城和广场附近有不少桌椅摆了出来,供喝啤酒的人们,西班牙人确实很悠闲。
    (到了新城,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下午,阴天,想起《银湖》)
    你远处的楼房林立
    有时你觉得离它们忽远忽近
    其实你也只是其中的沙砾
    就这样毫无意义
    回头已万箭人间已千年...
    你是茫茫银海⻩昏时环形的船
    被困在这玄武湖上无意识地旋转
    如果面对着太阳是夏天月亮是冬天
    那么一个转身能否是半年?
    哦永无归心摇摇欲坠的船啊
    你快带我快带我回到要蒸发的土地
    《银湖》卧轨的火车
    银湖
    来自胡椒军团
    00:0007:13
    《银湖》这首歌是一首很特别的歌,特别在于这首歌的意义对我而言是一直在追加的。卧轨的火车是一个南京的乐队,有一年他们出了一张叫做《余波》的专辑,那个时候我下午下班从江边踩车回家,正是下午五六点,落日余晖洒在江面上,沈帜嘀嘀咕咕漂浮不定的唱腔给我一些听木马熟悉的感觉,当时还第一次接触盯鞋这类风格,想着这大概算迷幻摇滚吧。渐渐的,吉他的声音和江面上的金光点点融合在了一起,起起伏伏,这是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湖上伴随雾气无意识的呢喃的话,我知道,这首歌我是听进去了。当然,后来对这个乐队也是爱得不行,先后去SD听了两次现场,第一次去有知音同往,第二次去去是一个人,中间又增加了不少滋味。
    又去了一次南京,专门住在玄武湖附近两天,绕着城墙一直逛一直逛,从白天到晚上三点,还买了个热梨。当时我是这么写的记录——“再次来南京其实不是因为想看看热河路、应天大街、山阴路和三十二路穿过挹江门。是因为上周看完卧轨的火车巡演后执着于那句「被困在这玄武湖上无意识的旋转」。单曲循环「银湖」围着玄武湖边的城墙转了一圈再在玄武湖边晃荡良久,鸡鸣寺、远处的高楼林立、烟笼下的玄武湖、荒草丛生的古城墙几乎空无一人…这个下午足够美妙不可言。”
    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赋上不一样的光泽,而《银湖》这首歌的光泽就是那层若即若离又闪亮的疏离感,这是伤感的又不是消极的,只是比较特别的美而已,就像第一次读《赤壁赋》的时候感受的那种美。对与时间和意义相关的作品总是无可避免的被击中,这就是我的软肋了。
    回到瓦伦西亚,为什么会在那个地方想起这首歌呢?除了天气,大概就是看完古城马上又到新城一下子的冲击让我有点缓不过来吧。“你远处的楼房林立,有时你觉得离它们忽远忽近,其实你也只是其中的沙砾,就这样毫无意义”,如果连时间的意义都如此单薄易逝,又有什么能握在手心就不会流去呢?爱固然够美,但又太脆弱。
    我悲哀,但是没有一种有限的悲哀,甚至也没有一种无限的悲哀。我的悲哀超出这一切,遍布在大街上的垃圾箱里。
    这些词语并没有准确表达我的感受,毫无疑问,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准确表达人们的所感。但是,我试用某些方式,用一些观念来表达我的感觉,表达我不同方面的一种混合,还有我下面的街道——因为我看到它,它也就属于我,是我的一部分,正在以一种亲近的方式对抗我的分析。
    《惶然录》佩索阿
    语言总是单薄又抽象的载体,那个心里面的感受和本意,通过学习和热爱也许可以再多表达些,但是即使天才也只不过去尽量靠近那个本意罢了。不过,如果加上音乐,就可以把当时的感觉表达的更接近些。
    我知道当记忆流逝,照片本身的真实是不可信的,是一种强求刻板的真实,而且会让人心痛,画是可以留住感觉的,但门槛太高。文字的表达总是差一点天才的灵感,唯有音乐,唯有真正的音乐,不是那些流水化连作曲作词编曲演唱都可以统统分开的音乐,才能最接近当时的真实心情。所以,当之后我再想起瓦伦西亚,其实听《银湖》就足够回忆那个当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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