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日记:不平常的日子,宅家里记录平常生活

 从家里到农贸市场,平时过后门走大概六七分钟的时间,这几天后门封闭不能通行,需从正门进出,路虽绕点,但还方便,走过去顶多也就十来分钟。
街路上空空荡荡,路人稀少,除了对面的超市,两边的店铺都还关着门。环卫工橙红色的马甲在人行道上来回闪动,为清寂的街路添加了些许活力。公交车从眼前驶过,车上乘客寥寥。二个女人各拎着一桶“糟烧”站在路边聊天。
菜场的东西出入口已关闭,只有中门开放。市场工作人员戴着口罩手上拿着测温仪,对每个进入市场的人进行体温测量,大家都是十分配合。确实非常时期的非常措施,也是为了大家。
嵊县佬坐在玻璃壁窗内,盼望顾客,这几天买熟食的人不多,但他仍在“坚守”。大个头和长婆没来,阿华的摊位前围着好几个人,我上前要了个袋买了些青菜,每斤一块六的价佃比前几天便宜。在旁边摊位买了几个洋葱,价格比超市要贵点。老蒋是菜场里的老摊主,专卖水产,前年他在我们小区买了房子,也算是邻舍了,见我过去便主动招呼,我说今朝有啥个鱼,他说要么“大尖”来得根?我说也好。老卖主加熟客,买卖就简单了许多。肉摊有些冷清,在阿强那里买了块“前夹心”,我便匆匆离去。
这是初八日,也是鼠年新春我第二次来菜场。
新型冠状病毒的袭扰,让今年春节变得非同寻常,少了节日的欢乐气氛,也没了往日出门在外的那份自在和轻松。
腊月廿八之前,一切都还是按部就班。19日下午我和孙子一起坐公交车去吃肯德基。20日和21日分别去超市和菜场买了些年货,下午照例去体育馆游泳。虽说网上已有武汉肺炎的相关信息,但那些天有关疫情的消息还没发酵,年前家里的各项准备还是依旧。之后随着疫情的发展,各地新增病例陆续增加,疫病的消息和报道开始不断传来,药店门口也出现了排队买口罩的情景。
年夜饭已在酒店订好,去还是不去,让我有些纠结。毕竟酒店是公共场所,晚上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聚集,也存在一定的风险,况且家里还上有老下有小。
知道不太好退,但年三十上午我还是打电话问了酒店。酒店答复说,只能退一半定金或者办消费卡,另外也可以在下午四点左右去酒店打包拿食材。后来家人说还是去吧,因为再准备家里自己弄,怕是来不及且也累,好在我们订的是包厢,但老人最终还是没去。
从电梯出来,无论是迎宾还是前台收银的,浅蓝色口罩齐刷刷的覆着脸,尽管眼角闪着微笑,但我还是从她们的眼神里看出了凝重。冷菜已经摆好,大厅里已有客人就座。
这也是我头一回戴着口罩上酒店就餐。
服务员不停地进出,没多时转盘上就盘碗叠加,菜肴满桌。亲家说喝点白酒能驱赶病毒,平时很少饮酒的我,也来了盅白酒,杯盅交叉,大家一起干杯,为来年的平安健康祈愿!席间虽有欢笑但热闹不足。酒店的礼仪为孙子送来了小红包。年夜饭本来上菜就快,我们吃的也快,像是有一种默契,一切都在快速进行。
窗外冷雨哗哗,今年的年夜饭必定难忘!

夜里做梦,梦中自己背着相机行走在长长的石道,旁边是河江。河水碧绿,船夫推着摇橹在船艄头来回晃荡,划动的水波,跟着咕吱咕吱的摇橹声一起离去。挑着箩担的农民侧着身从远处的拱桥上缓步下来。穿着新衣裳的孩童忽地从弄里闪出,靠在路边的墙沿,稚嫩的脸冲着我微笑。“宝宝当心,走得慢!”,年轻的妈妈大声叫喊着,从弄间快步追上来。多好的情景!我赶紧放下摄影包,弯腰去取相机。等我起身,眼前已空无一人,好奇怪呀!我奋力疾步向前,四处张望......”梦醒来,天尚未亮,窗外仍是哗哗的雨声,已是农历鼠年,我又增长了一岁。
最近这几年的正月初一我都会背着相机上老街。天下着雨,加上疫情,今年的拍摄只能作罢。
疫情之下,最好的自我保护还是“宅家”。
每年春节丈母娘都会居我家里。老人家新年九十九岁。缝补洗衣煮饭做菜,生活基本都能自理。都说“生命在于运动”,但老太太是一辈子的家庭妇女,除了做家务,平时几乎没有什么运动,早年除了出门买菜,厨房、餐厅、卧室是她生活的“三点一线”。读报看电视和缝缝补补,是她空闲时的爱好。丈母娘脑子清晰也非常明事理,初一上午她特意打电话给儿子说,这几天“时疫”这么重,就不要过来了。因为自己开车,儿子他们最终还是过来看她,老太太也非常开心。
初二,雨依然不停。上午去超市买米面,顺便捎带了些新鲜的菜食。超市里的人比我预想的多。方便面的货架上,红烧牛肉面的纸包装已所剩无几,桶装的还有,其它口味的泡面也有些。男士推着一车满满当当的方便面,站收银道口,走我前面的老哥买了100斤米。身后是一对母女,车上餐巾纸、手纸等叠的高高,俩人经过洗涤用品区,又从货架上拿了几大包肥皂,我心里想,这纸巾肥皂买这么多干吗?又不能吃!
晚上看新闻说,春节假期可能会延长。
初三,早上打开手机,照例先是关注疫情变化,看到的头条消息是春节假期延长至二月二日。接下来便是球迷们不愿看到的一条消息,科比因飞机失事不幸遇难,包括他的一个女儿。生命无常啊!论年龄我要大科比二十几岁,也不属追星族,但我经常看他的比赛,喜欢他的球风,喜欢他大咧咧的微笑。
闲来无事,看孙子独自在玩,拿出相机抓了他几个表情,旁边老太太的微笑自然也进入了我的镜头。

除了做些日常家务,这几天在家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陪着孙子玩。孙子也是喜欢缠着我,要我和他一起玩:下棋、打球、弄玩具车、捉迷藏、讲故事、折驼背佬、看动画片......穷尽了各种游戏和活动,孙子仍觉得意犹未尽,不一会儿又说:“爷爷我们下面玩什么了?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我说外面下雨,再说现在有病毒流行,不能去外面玩。“那好吧!”他有些不情愿的答道。尽管不甚乐意,但只要有人继续陪他玩,他还是能待着,当然他选择的主要陪伴依然是我。
九十九岁的丈母娘和六岁的孙子,一起坐在沙发上,老太太盯着电视看“十八相送”,孙子在一旁摆弄玩具,一边对我说,“太太都看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让我看”。“我刚刚看咯,就一些些功夫来!”。太太微笑着答道,仍目不转睛。“哼,你说慌!我刚才睡觉时就听见你在看了,还说才刚刚看”。孙子说完,嘟着嘴一付生气的样子。我说那让太太再看一会吧,马上就给你看。
这一老一小“争抢”电视的场景,这几天时有发生,有时也需要我来“裁判”,大多数时候自然是老的让予小的。这情形让人可乐,也让人觉着温馨。
初四,上午去了趟菜场。原本开通的小区东门,已经拧上了铁丝,正门口也有专人值守,外来人员须登记后方可进入。鹤池苑几个片区的副出口也都已关闭,工作人员正在用铁丝绑扎破损的围栏栅孔。下午手机上传来消息说,震元药店已有口罩到货,凭市民卡每人每周限购一包。
初五早上看到手机视频里,“震元”门口熙熙嚷嚷的热闹场面,本来想去药店买口罩的念头,也因此被打消了。
太阳出来了,我坐沙发上自语道:“我想去外面拍照”。孙子听了立马说:“我也想去!”接着他又说:“可外面有冠状病毒,怎么办?”孙子的话语令我欣喜,我赶忙表扬他说:“你真聪敏,那我们就在家里玩,不去外面了!”晚上得知市里的公告,口罩销售由“门店投放”改为“网上预约”。这是好消息,这样就不用人挤人的去药店排队了,也避免了可能发生的疫病传染。
楼道门有些潮湿,能看出是刚洒过消毒液的痕迹。今天初六,社区工作人员和志愿者照例站门口值岗。街路上的人依然很少,超市里的人也不多,除了方便面的货架稍显空缺,蔬菜粮油食品以及日用品的供应都非常充足,价格也基本稳定。
打开屋门,孙子正在沙发上玩iPad ,见我回来,他说爷爷你快过来看,我这里有好多辆汽车,你喜欢哪一辆我以后给你买!我走过去看,原来他正在玩赛车游戏。
傍晚叫儿子上指定的网站买口罩,电脑显示:“系统已启用排队机制,请稍后。”等了好几个小时,结果仍旧是这个显示。
初七,一月的最后一日,原本也是节后上班的第一天。今天的头条新闻是世卫组织将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同时世卫组织总干事也表示,将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列为国际关注的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不是对中国没有信心,相反,世界卫生组织相信中国的疫情一定能得到遏制。
斜阳落入窗户,看光线不错,我从花瓶里抽了枝百合花夹于凳上,拿相机试着拍摄,坐旁边的丈母娘说:“咯朵花有些谢在!”百合花粉色的花瓣确已卷曲,但花蕊依然尖直,芳香不止。
这段时间除了去菜场超市,没去过其它地方,车子也有十多天没动了。因为宅在家里,这几天的“微信运动”步数都是很少,昨天我看了下自己的步数才90步,都有些不相信,即便没出门也不会这么少啊!这可能是在家里,手机没放口袋的原因。
今日初十,明天已是立春了,相信不多久又将是草青柳绿,花开艳丽。或许还会有倒春寒,但无碍,因为春天终究会来。
不平常的日子,宅家里记录些平常生活,用于消遣,留于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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