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快活,只要慢活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木心
 
  这首木心先生的从前慢,很多人愿意把它看做一首爱情诗,一生只够爱一人,你锁了,人家就懂了,这些话好像都是在讲爱情,而我还是坚持我看到它的第一感觉——缓慢。
 
  我把回忆的线逐渐拉长,往昔的点点滴滴慢慢的浮现眼前。
 
  小时候干农活很慢。播种,除草,犁地,收割,入仓……全靠人工。记得每年5月收麦子的时候,在那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的日子里,大人小孩儿全都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弯着腰,半蹲在地里,一把一把的把麦子割下来放成堆再扎成捆。麦芒刺到身上又痒又痛,汗水顺着眼睛往下淌,迷住了双眼往下流,流到了嘴边尝一下,咸的。
 
  站起身看看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心想离目标还远得很呢,揉揉酸疼的小腰,再次蹲下来,继续闷头割麦子。
 
  终于把麦子割完了,爸爸妈妈一人一根扁担,两头各挑一捆麦子。一气不歇的挑到麦场,再返回田里再挑……如此往返,一大堆麦子堆在麦场中间。亲戚家一头黄牛,拉着磙子慢慢的转啊转,慢慢的转的天都黑了。扬场、筛灰、装袋、抬上小板车,前面的人拉,后面的人推,回家了。
 
  我和姐姐还有爸爸妈妈走在漆黑的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坡,我们卯足了劲推;下坡,我们咬着牙,向后拉着车扶手,拽着车帮,唯恐连人带车还有麦子一起冲进路边的沟里。
 
  在田间劳作的日子真的很累,一股深入骨髓的酸涩不禁涌上心头。儿时那缓慢的农作耗去了父母多少青春,多少汗水。每一次吃白面馒头,我都觉得有一股小麦的清香在指尖跃动,嚼着嚼着,我就傻傻的想:爸妈何时才能够从这缓慢的劳作中脱离出来啊?
 
  那时候一切都很慢。
 
  慢悠悠的时光里留下了慢悠悠的回忆,我在这份记忆里寻找自己的快乐。仰望天空问自己,可曾记得那园、那风和那个田间奔跑的小女孩儿?可曾记得那个骑自行车,带着大铺盖卷去镇上读初中的女孩儿?可曾记得我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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