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

  恐惧
 
  学生黄梓朗
 
  新冠疫情的横空出世,对我们沉浸在过年中的少年来说,丝毫不影响欢度佳节的兴奋,我们照例盘算着,计划着,准备着,吃罢年饭找一个地方极乐一场,丝毫没有爷爷奶奶描述的“皇帝难逃天花”的那般恐惧。大年三十晚,我们一家人在电视机前喝彩着,爸爸却独自一人不停地刷屏手机,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取消出游吧!国家有令,疫情严峻,不准出门。”啊?我心里凉了半截,悻悻离开客厅,钻进了被子。
 
  网课刚开始,我依然沉浸在假期的慵懒之中,学习根本不在状态。写几个字,就想碰碰手机,总感觉它在呼唤我的名字,干脆打开游戏玩痛痛快快的玩一阵,实在是爱不释手。“哈哈,反正老师也管不着,看来还得感谢新冠病毒呢!”
 
  吃早餐的时候,妈妈的表情异常严肃,一边吃着面包,一边盯着我的眼睛。过了很久,她突然冒出一句话:“按照正常情况你现在早就坐在教室开始背书了。”大概是在暗示着什么吧,但又不愿说明。弟弟瞅了瞅妈妈的脸色,吃了几口,就乖乖去自己的房间写作业去了。
 
  回到我的卧室,我也知道该写作业了。客厅里静悄悄的,估计妈妈正在做家务吧,伸手拿起手机寻找老师布置的作业,可不知怎么的,偏偏碰到游戏APP。我转身看了看房门,没动静,开始放心的玩了起来。忽然仿佛听到门下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我迅速关了游戏听了一听动静,什么都没有啊?放心的玩吧!“呯”的一声,门开了,妈妈带着一阵旋风冲了进来,怒目喷火,脸色清白,嘴唇伴随急促的呼吸声不停地抖动着——看来她真的动怒了!我仿佛束手就擒的俘虏,任凭游戏中的枪炮轰隆轰隆开火,没敢伸手触屏关掉。很久很久,妈妈一言不发,静静的盯着我,异常的沉默。我生平第一次对母亲的表现不寒而栗。
 
  不知过了多久,我回过头,妈妈早已离开。我惶惑地走出房门,爸、妈、爷爷奶奶都在擦着眼泪,没有人注意我的到来。电视里,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女孩,正在挥手与奉命奔赴武汉抗疫的医护妈妈告别:“妈妈,你一定要回来,我会按幼儿园的要求写作业的。”医护妈妈早已经泣不成声:“女儿,万一妈妈回不来了,你要努力学习,将来也要像妈妈一样救治生病的人”。我浑身酸软了,不知哪一根神经被触动。我把手机递给妈妈:“妈,手机你保管着,我明白了。”
 
  看生物、地理直播课,我马不停蹄的又是继续复习白天上过的课程。埋头在课本里,熬到深夜。我得从过年的懒散中振奋起来,我得用行动做一名场外的抗疫英雄。生、地中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此刻我才发现我整个寒假浪费了多少时间。我通常是深夜入睡,天不亮起床。读读背背,写写算算,考考练练。网上模拟考试,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很多内容,似曾相识,却又令人陌生而恐惧。不用说,考试成绩低得可怜。我病倒了,只能孤单又无助地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潸然泪下。——我从来没有考过这么差的成绩。
 
  输液管的点滴在上上下下的抖动着,我知道我在输液。想着平日在学校里老师逼我们学习的语气和神情,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幼稚,总以为自己真的多么聪明,其实一离开老师,很多知识一知半解。学习靠老师家长逼,是我们当代少年的通病。妈妈的眼里早已噙着眼泪,她再也控制不了悲伤了:“梓朗,都怪妈妈给你压力过大。这手机你拿着玩玩,缓解一下压力。”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不,妈妈,我们需要压力,需要一种责任赋予我们更大的压力!一种无法面对即将到来的生物、地理中考的恐惧袭上心头。
 
  看着妈妈焦急与可怜的神情,我再也不安心躺在病床上任时光匆匆流逝,拿起作业做起来,可我实在无从下笔,我只能望着一个个字母、公式发呆。我好想念严厉的老师,我好想坐在教室听老师讲课,我好想在操场上奔跑,我好想听到起床的钟声。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开学呢?
 
  空寂的街道上,偶尔有几个带着口罩的人匆匆而过;电视里,正在播报全球多国爆发新冠肺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的神情,焦急而可怜;荒芜的我,大学之梦何以实现!一个少年的心平生第一次被恐惧笼罩。我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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