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想起那张照片
泽国二中七(11)班阮靖皓
指导老师郑慧
常居于闹市,忘了烟柳画桥,忘了诗情画意,只有喧嚣在耳边。可每每望见远处的黄昏,我总会想起那张照片,眼里烙满水泥钢筋的影子,一点点地被感动的湿意包裹……
一年暑假,我去外地旅游,在西湖边游了近半个月。
西湖像是一个梦。没有机器的轰鸣,只有澄澈的水静静地流着,以及此起彼伏的摇橹声。鼻翼微张,轻嗅淡淡微风,抚慰这一番诗意。石板台温润而光滑,错落有致的红砖碧瓦静默着。
江南的景,真如江南人一样,融入了水的灵性,如水一般安静,也如水一般悠然。这儿的黄昏极美,像是有人不小心打翻水彩盘,晕染成一片赤橙黄。云朵偷喝了太阳放在屋顶上的酒,于是她脸红了,变成了晚霞。路过石栏边,我总会看到一位老奶奶佝偻着背,搬一把小凳子静静地坐着,浑浊的眼里总透出种坚定,仿佛在等待着谁。夕阳的余晖暖暖地洒在她的肩上、发上,远远望去,就像给她的影子镶上了一条金边,默默地守护着她。这画面似是有不同寻常的感觉,我看愣了,不禁掏出手机,将这一幕定格。
后来,听街坊邻居说,老奶奶年轻时爱吃绿豆糕,几年前,她身患多病的老伴硬是要下床,嚷嚷着要上街给她买绿豆禚,便再也没有回来……
我怔怔地从远处望着老奶奶。如今,她得了老年痴呆,虽然很多事早已忘却,但依然惦记着离开已有九余载的老伴。我揉揉发酸的鼻子,悄悄绕到她的身旁。她满头白发,手上的皱纹如同香樟树干上的树皮,眼睛直直地望着手中一张模糊的相片。
我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奶奶,您在这儿坐多久了?”她仿佛才从梦中苏醒,偏过头看着我,丝毫不见外,笑得像朵金丝菊:“唉——记不清了,老糊涂了……”
“这相片上的人是谁啊,您怎么一直看?”她鬓间的白发微抖,颤颤巍巍地抚了抚泛黄卷曲的纸角,语调欢乐得像个孩子:“这是我老伴!老头子,绿豆糕还没带来,也不知道把车骑去……”
霎时,泪腺被某种情感挖掘,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
每每打开手机相册,总能回想起这件事。老奶奶坐着的地方,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但也许老奶奶一直相信,老爷爷终有一天会回来——
在那抹晚霞里,带着她最爱吃的绿豆糕……
大溪二中章美云点评:文章把笔力集中到一个偶然相遇的陌生人身上,一次偶然的照片定格,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段坚贞的情感坚守。小作者在细节描写上颇显功力,通过对人物的语言、神态、外貌等描写,使得人物形象立体而饱满,感人之处令人泪目。文章笔墨丰润,令人遐思,也较好地凸显了作者锤炼语言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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