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佳作】生命 生命|张世培

  生命生命
 
  熊绎中学张世培
 
  儿子哭累了,已渐渐入睡。而我,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晚上八点半才回家,打开家门,儿子就兴冲冲的冲进厨房,去取小米喂他的仓鼠。我放下包,换好鞋,还没坐下就听到儿子惊呼:“老妈~快来!我踩着小仓鼠了!!”循声奔向阳台,儿子站在通往阳台的门口,嚎哭着,手足无措的看着我,手指着身后。一眼就看到了地上那滩刺目的鲜血,虽然也就指甲盖大小吧!可那喷射而出的状态却是那样触目惊心。小仓鼠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着,口中似乎还在不断渗出鲜血……那黑豆一样的小眼睛睁得大大的,在灯下发出墨玉般的光,恐惧感迎面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闭上眼睛,一把拉过儿子,把他紧紧的抱在怀中,“不怕!不怕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抚自己内心的恐惧。
 
  不料,儿子却使劲儿推开我,急得直跺脚,哭喊着:“我不是说这!我是说叫你救它!快救它!!”我一时手足无措,鼓起勇气再去仔细的看看仓鼠,似乎没有刚刚抽搐的厉害了,但明显感觉生气也在渐渐消逝。“它应该是内脏受伤了,我们还是不要动它,先用刨花把它盖着保暖吧!”我边和儿子商量,边匆忙从仓鼠窝里抓了一把刨花,小心翼翼的盖在仓鼠身上,露出头,希望它还可以自由呼吸。儿子答应着,却依然在大声嚎哭,汗珠、泪珠,满头、满脸,在灯下闪着光。我轻轻的关上通往阳台的门,把儿子拉到客厅坐下,想试着劝他别哭,可看着他伤心的样子,自己竟也心如刀绞般疼痛,想到小仓鼠的种种,不由得陪着儿子默默落泪……
 
  不知过了多久,儿子渐渐平静下来,哽咽着问我:“老妈,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是啊!我们该怎么办?得把它给埋了吧!”“我是问可以把它埋哪儿?”对呀,埋哪儿?想到了年前逝去的小龟,我们把它埋在了花园的桂花树下,可那是在下午,今天这么晚了,我们把小仓鼠埋哪儿呢?突然想到阳台上还有一个空花盆,于是和儿子商量着就埋在那个花盆里吧!等明年春天再种上一盆花,还可以纪念这只小仓鼠。我话还没说完,儿子又伤心的哭开了。默默的,我决定先去收拾一下那个花盆。
 
  轻轻的打开阳台门,惊奇的发现,小仓鼠竟然自己爬起来,蜷成一个小球状趴在了地上,天啦!原本脆弱的生命竟然可以这么坚强!我不敢大声的呼叫儿子,又惟恐地上太凉冻着了受伤的小仓鼠,于是急急的找来一个小纸盒,铺上一层厚厚的刨花,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刨花上,轻声唤来儿子,儿子依然抽噎着,看着小仓鼠的眼满是悲伤。感受着它微弱的呼吸,我小声对儿子说:“让它睡一觉吧!或许明天早上就活过来了!”儿子小心的用刨花盖好它的后背,然后和我回到客厅,伤心地说:“如果我放学回来按时喂了它,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小仓鼠能平安度过今年冬天(去年冬天儿子在广场套了一只小仓鼠,可惜带回家没能过夜就冻死了)……”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都怪我,急着去喂它……不该先开灯的,开了灯它就发现我要去喂它,就朝门口奔着我来了……”见儿子越说越哭的伤心,我只好开导他:“你看!自从把它买回来,我们天天喂它、逗它开心,也是实心实意的尽力对它好了;今晚不小心伤着了它,我们也在尽力救治它……不哭了,好吗?我们从中吸取教训,好好珍惜,好吗?”
 
  儿子终于不哭了,却突然很严肃的对我说:“老妈,我去年的压岁钱还在你那儿吧!我决定了:不攒那儿买手机了,我要拿出一百块来给仓鼠买个两层的笼子,还要养两只仓鼠,这样它就不会出来乱跑,又有伴玩儿,就会安全多了!”除了答应他,我实在想不出还可以怎么办。
 
  小小的仓鼠,关在笼子里它总会想尽办法钻出来。于是,索性把笼门打开放在阳台,给它自由。每每去阳台给我的花儿浇水,它总爱围着我的脚窜来窜去,有时甚至爬到脚背上来,儿子总会在一旁细心呵护,生怕我踩着了它。有时我还故意逗儿子说,小仓鼠再爬我脚上了,我就踩死它。“死”字曾在口中说的那样轻松,其实,当时心中又何尝不是很轻松呢?真的是想着这只仓鼠也就活不过今年冬天吧!似乎死了也就死了。可是,当死神真正降临的时候,却是这样痛彻心扉。
 
  生命,生而为命,你我,唯有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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