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
黄德欣教师瑞景校区
淅淅沥沥,是寥落的雨,湿湿嗒嗒,是洗过的晨。打开手机,无不在告诉我,时候已是春分。
春分,分春之日,春已被分了一半了?被分走的另一半春天哪里去了?怎么觉得春天才刚刚有点响动就要过去了呢?春分,太阳行至黄赤交角,这天昼夜等长。我赶忙看时间,九点,如今不到七点就日出,白天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冷不丁,发现错过了许多晨,和许多春。
感叹之余,颇多好奇,春分之日需做点什么来表明今日的特别呢?随手一查,大吃一惊——“从来今日竖鸡子,川上良人放纸鸢”,这天要“竖鸡蛋”“放风筝”。风筝小时候尚且玩过,是折翼的天使,低空徘徊,如今只在公园偶见。竖鸡蛋倒是第一次听说,回味一下早餐的鸡蛋,也就放弃春分的这两大仪式了。这一放弃,也就要放弃下半个春天了。
出门前照例查看天气,惊讶地发现,每天最高温已有二十几度。而我最近还是一整套防御性极强的装备,别的不说,贝雷帽,长袜子,马丁靴,还不给春风亲吻我发丝和脚脖子的机会。这样的温度,如果在夏秋之交,该是多么令人惊喜。经过一季炎热拷打,暑气伴随凉风丝丝蒸腾,这时候只感到凉爽与快意,绝不为终将到来的寒冷担心。相同的气温,放在春天,待遇却大有不同。环境和气候已经先人一步展示春天,而人们却兢兢战战不肯卸下心防。担心大风卷土重来,吹来七八天感冒,担心寒潮再度来袭,袭得一身寒噤,担心温暖只是暂时,寒冷才是人间永恒。
或许,或许这是我们需要节气的原因。立春,雨水,惊蛰,春分,一个个节气,是一声声脚步,是春天亲临大地的绵软,是一次次轻扣,试图敲开紧闭的心门,是一串串呼唤,告诉人们来吧,春天到了!每个节气,都像人们与春天的对话,一个犹疑,一个确信,一个试探,一个证实:春天还早吧?——春天来了!春天真的到了吗?——春天早就准备好了!这真的就是春天了吗?——千真万确,不信你看——
我静立窗前,我看到了什么?窗外风景一般,灰白的天,灰白的雾,灰白的风,没有天街小雨润如酥的灵动,倒像一个馒头被打湿的滞重。对楼的阳台,几件白衬衫沉沉地摆,在空气里被湿湿地吹,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干呢,我自忖着;往下看时,一只麻雀光着爪子在地上蹦跳,也不怕打滑,每一起跳,都在地上刮出新的水痕,我忽而觉得脚心发凉,我的双脚有多久没有感受过外面的温度了。
不一会儿,开了天灯一般,渐渐亮了,地上的水还没干,倒多了些许圆圆的斑驳,树的倒影、阴影一时重叠在一起,分辨不清。地上圆圆的斑驳呦,那是太阳下凡啊,就在我疑惑之际,赶来告诉我,不要错过了另一半的春天。看来是我多虑了,白衬衫应该很快就干了。
该出门了,我一只手习惯性拿起黑色马丁靴,略一犹疑,又放下了,像久征的战士卸下护体的铠甲,另一只手不由自主选择了春天——一双浅青色单鞋。穿上它,轻盈自在,走进春光里,愿意装点人们窗外的天空,做一只随风而舞的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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