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发现

    偶然发现
    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滨海中学六月寻
 
    所谓长大后的表现不过是幼时遭遇的衍生体现。——题记
    如果真要说起来,我到目前为止的十几年也算是异常“精彩纷呈”了,造成我目前性格以及不幸的,多半还得“归功”于我的家人。
    莫说不信,我很惨烈的是那种家里人特多但是偏偏一个都不懂所谓“教育”真正的含义,当然,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却比养育我的那几位稍微知道多一些,再者就是能够站在已经错误的失败者角度来思考罢了。
    欸,可别觉得这是信口开河,虽然实例我觉着也不怎的值得拿出来说道,却也是真的很,首先我得承认,我家里人确实在物质方面对我极好,他们似乎也是确实爱我,但是各方面的不重视,错误的爱的方式,才早就了我如今奇怪的性格。
    我也是最近才发觉的。
    嘛,认真说起来我确实有段厌恶我家人的日子,原因却不是因为他们所以为的,而仅仅是我幼时的不甘,费劲口舌也无人能够理解我不高兴原因后的愤怨罢了。
    其中几位由于我也不大清楚,所以只能讲一位,唔,我意思是说,现在稍微有点可怜她的原因了。
    我也是到现在才发现,我奶奶对我的控制,无非就是为了从我身上找到些许教育我爸失败的“补救”,以及对她自己尊严的维护罢了。
    她至今不能忘怀她幼时的遭遇,这点现在也被衍射到了我身上。
    我奶奶是我爷的童养媳,在那个年代算是常见,我奶奶的妈妈养了许多许多的孩子,最后留下自己养的也不过三个,而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去哪里了呢,给别人家当童工,给别人家当童养媳。
    所以我奶奶的小时候,尊严这个概念,大抵是没有办法得到的。她包揽了我爷家的杂活,一天得做上现在人不会知道到底有多少的杂活,在吃食方面也是,她永远是最后最不被重视的那个。而歧视——这个可以从她曾说过的,长辈分东西的时候她永远是最差的那个,长辈对她的态度也不曾好过,以及几门对她的误会来判断。
    可以说,我奶奶幼时的时候,大抵是没有什么尊严尊重可以讲的。
    而这些现在仍旧在影响她。她大了以后渐渐拿到了家里的决定权,开始拼命补救她曾经没有得到过的东西,甚至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她强调的最多的话大抵就是“这个家没有我不行”,其他的话弯弯曲曲下来也就是这个意识,她不能容忍哪个谁挑战她的尊严,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并且以此为要求。
    很过分的是,她也并不是事事都要求这样,之所以说这个过分是因为,她在一些事情上仍旧是保留放纵的自由,这样在外看来她是极好,而其他的细节却看起来无所谓。
    而正是这些细节,反更让我不适。当然你可能认为我是危言耸听,但是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倘若我因为什么没有去接她的电话,那必是要长篇大论,内容无非就是“我大姨二姨那么发达也要看她”、“我这样做就是不孝”之类的话,最后在以“这个家没有我不行”作为结尾。一次两次还好,倘若十几年这么下来,我觉得我是不行了,况且我作为她老年后唯一的说教对象,相比于我爸那一代最起码还有三个人来说,我觉得还是我惨一些。
    尤其是到了现在,基本上全家也拿她没有什么办法,也就顺着她说,演变成反驳她一句都不行。
    嘛,仅仅这么说你可能体会不到。
    我奶奶为了巩固她的地位,会下意识的反驳我所喜欢的事物。例如我早年玩斗鱼,对那些鱼算是心头宝了,说是我心灵支柱也不为过,但是她却常常把要把我鱼全摔了之类挂在嘴边,要是我有什么忤逆她的动作——包括晚了些许理她,懒得和她争辩,或者与她争辩完了以后,便是扬言要把我鱼摔了,借此来威胁我。或许有人会说,不听不就好了之类的,但是不是当事人,真的很难想象当时我内心的感受。要是一次两次还好,可是天天说月月说,我也只是一个十四都不到的孩子,长此以往,硬生生是给整崩溃了,以我被磨灭了喜爱,自己砸了鱼,从此以后不再养鱼告终。
    我觉得我怕是这辈子都难以忘怀。
    类似的事情还有,我雕刻橡皮章,以及现在养猫。给养,但是她不会支持,她只会这么一点一点压力,直至承受不住,以我的妥协告终。
    或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动机,不过是在做她认为平常的事情罢了。
    她幼年时期的缺陷,以这样的方式反馈在了她的未来,也部分带到了我父辈身上。
    或许是我父辈那代思想未及现在这代,期间的问题也未曾以如同我一般明显的方式体现,然我仍旧能够找到些许蛛丝马迹,是他们幼年缺陷的体现,也是我奶奶幼年缺陷的体现。
    孩子是养育他的人的综合,而我不凑巧,自己找的壳子不兼容。
    我到现在也是有些类似我奶奶的幼时,也类似我父亲的幼时,但综归物质上好了不止一些,可精神上却仍似他们的幼时,说白了,我现在被养成的缺陷大约比他们都大上许多,莫说修补,我可没学过怎么去补。没见过,也不知道,只好看着它越来越大,或许哪天能够彻底吞掉我。
    我偶然发现的不过是一个悲哀的事实,人的幼时确实会影响一生,且无法被修补。
    到了这会我想起一个名句——“一想到做父母不用考试,就觉得真是太可怕了”。
    于是就用错误的爱早就缺陷,于是就将缺陷传递下去。
    甚至都无法发觉这是错误的,错误的爱,错误的爱的表达方式。
    我想孩子幼年时性格总归不过几种,却养成成年后那么多复杂的性格,中国人用了几千年去探索一张白纸,却只是将它变的越来越脏,甚至撕裂,也算得上是好笑。
    就像芥川龙之介的《河童》里的一段“可是,只考虑父母的方便,那就太可笑了,实在是自私透顶。”
    我不得不觉得,或许为人父母前应该先读透卢梭的《论教育》,再扪心自问自己的缺陷,后才决定自己对孩子的影响,而不是草率的按照“都这样,从来如此”,而不是草率的决定孩子的出生,而不是最后造就无法被他原谅的错误。
    鲁迅都早就说过,“从来如此,那便是对的吗?”可是却还是“人类从历史当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从不从历史中汲取教训。”
    实在是令人扼腕,为人父母不需要考试,真的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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